美,散发女性的光辉
俞暄,作为当今瓷坛出色的女陶瓷艺术家之一 ,她以女性那种独特的审美感觉,在长期的生活感悟和艺术实践中,形成了自己特有的充满女人味的艺术风格。齐白石有句名言:“绘画在于似与不似之间,太似则媚俗,不似则欺世。”俞暄的作品多以纤纤仕女或乡野顽童为主体,在创作手法上,既吸收了传统中国画的神韵又结合了现代装饰画的技法,用笔灵活生动,用色浓淡相参,单纯中蕴涵变化,构图虽然简洁,笔法却极为简括而具表现力,《悠然自乐》、《俩小无猜》、《童年趣事》、《雨中即景》等作品,大多以写意之笔为之,看似简单数笔,尽显手上功夫。男孩憨厚怡然的神情、女孩娇羞天真的模样,相互间对视的眼神……俞暄将这些乡村儿童的可爱表现得既细腻又丰满。
俞暄作品不论《春之情愫》还是《秋月遣怀》,抑或《斜阳却照深深院》……其笔下古代仕女或把盏品茗、或月下凝思、或憩园赏花,以其典雅、恬静、灵秀的艺术品格,摆脱了传统仕女画过于华丽和甜腻的风格,以淡雅的色彩对比,表现出一种超然脱俗的凝重之风和优雅飘逸的灵动之气。
正因为俞暄对生活细致入微的观察,在创作中才会有如此准确的造型能力;正因为对生活的满怀激情,她的作品才于平凡的物象中创造和提炼出艺术之美。美不是空想出来的,它存在于生活的每一个角落,这就需要艺术家去观察、发现。发现美不容易,创造美则更难,难就难在如何把握好美的尺度。平淡则无味,过火又造作。艺术家如同一只蜜蜂,采摘的是花蕊,吐出来的却是蜂蜜。俞暄,就是那每天穿梭在花蕊间辛勤采摘、精心酿蜜的蜜蜂。
美,创造音乐韵律和诗歌的意境
俞暄出生书香门第,受家庭氛围的熏陶和影响,俞暄从小除了对画画情有独钟之外,她还喜欢音乐、诗歌、戏曲等其它艺术门类。少年时,她有和大人一起看戏看到深夜十二点的记录;她的外公外婆、爸爸妈妈、七大姑八大姨们,经常在群英堂戏院坐了一大排,那场景现在想来都蔚为壮观。俞暄认为艺术是相通的,这些广泛的爱好其实是一种审美的积累,也是一种文化的积累。俞暄每创作一幅作品,都注重作品意境的渲染,她想的不是怎样去画,而是把它当成是一首音乐,或是一首诗歌,绘画不仅要有诗歌的情感和意境,绘画还要有音乐的节奏和韵律……就像一名演员要进入角色,艺术家画瓷也是这样,她认为在创作中将这种韵律和意境,融入到她的陶瓷绘画中,这样画出来的画才会打动人。因为艺术的每一个元素在心里积累的深浅都是不同的,当它们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,艺术家就会有所感悟,它最后形成的东西是对“美”的理解和一种审美态度,这种审美态度就会体现在艺术家的作品里,因为这种美的积淀最后会转变成审美情趣意象,艺术家的作品里完全是艺术家综合修养的体现。
心灵的诠释 简约而不简单
从外表上看,俞暄是个文静而略带书卷味的女人,语调轻柔、目光淡定,没有丝毫的躁动情绪。俞暄的安静内敛,使得她的作品也很少有浓彩重墨的东西,这可能跟俞暄学院中文系毕业背景有关,多年来学习阅读各类文学著作,追求一种禅意的修炼和境界。这种修炼,俞暄称之为是一种“退火”、没有火气,体现在作品上是一种温婉的用笔、疏朗的构图。在俞暄的作品中,没有惊心动魄的情节、也没有宏大瑰丽的场面,她营造出来的是一种温润、恬静的氛围。江南的雨、早春的花,牧牛的孩童或花前凝思的仕女,她刻画的人物都处在恬静、明媚、甚至一种相对静谧的状态。她着意于意境的创造,颜色渲染追求透明和清澈的韵味;有时强调空气中湿度的效果,又显得隐约朦胧。她作画时的心境是十分安静和沉稳,她的作品显得宁静细腻,充分体现了东方陶瓷绘画的神韵。
俞暄生活中是个简单而朴实的人,多数时间都在工作室创作作品,间或看看书,喝喝茶,听听音乐。俞暄的作品很多时候是想去表达这种“简”,传统的工笔画是很繁复的东西,而俞暄更愿意用一种简约的笔触去表达和诠释自己的陶瓷艺术作品。但简约的构图并不是纯粹的简单,它需要按照审美的角度去表现组合,提炼取舍,拓展强化,从而达到画面的精妙完整,这是很难的。俞暄却坚持走“简”这条路,她不喜欢繁复的东西,所以更想通过清爽的画面营造出一种意境上的东西,并且通过人物的一笑一颦,花鸟的一枝一叶体现出自己的思想、延续她性格上的简约精神。她的瓷作品题材是很传统的,但它的表现形式又是全新的,因为它所表现出来的这种空灵、“简”的构图实际上就是一种别具一格的创新。
注重技巧 艺术的升华
俞暄不仅在艺术思想上有所追求,而且十分注重工艺和技法的运用。她认为成熟的工艺技法,往往是思想和情趣的具体体现、是物化的思想。只强调观念而忽略技术,那陶瓷之美就难以得到充分地表现和展示。她认为“工艺美术”包含两个概念:一个是工艺,一个是美术,既要有艺术思想和情趣,又要有相应的艺术手法和技巧来保证艺术理想的实现,两者既对立有统一,缺一不可。
俞暄在工艺技术上的游刃有余,还得益于她90年代在老厂开作坊的日子。那种快节奏,不仅锻炼了她的手上功夫,而且使得她对各种工艺习性了如指掌。从釉下青花、颜色釉,到釉上新彩、粉彩、甚至半刀泥工艺,她都能得心应手、运用自如。
凭借这些扎实的基本功,以及对陶瓷艺术的执着追求,俞暄在表现形式上不断变化,进行了艰辛的探索,在技法上不拘泥于旧观念,坚持技法服从于表现。她从工笔与写意相结合的方面做出了大胆的突破,以工笔的形式刻画人物表情,以写意的手法烘托和渲染人物的背景,从而克服了写意画不容易深入刻画和工笔画容易画得呆板的缺点,使两者优势互补、画面虚实相生、收放自如。人物线条流畅自然,构图简洁,色彩明快而清雅,配以她自成一格的书法,点画劲美、风韵古朴。俞暄将陶瓷绘画这一传统的艺术形式,以其独具个人特色的全新面貌展现在世人面前。
如《唐人诗意》瓷画,以工笔和写意相结合的形式,顶部大片的留白,以星星点点、隐隐绰绰的花卉为背景,使得画面焦点自然而然地落到两位人物——双手作揖的高士身上,离者的豪气与送者的不舍,在寥寥几笔中表现得淋漓尽致。
瓷板画《贵妃醉酒》以影青釉半刀泥综合点彩装饰,画面中贵妃醉后侧卧于玉床醉意绵绵的形态,以生动传神的半刀泥雕刻,对一代美女杨贵妃酒后若醉似醒的形态进行精雕细刻,并施以清雅莹润的影青釉装饰,使人物娴静而柔媚,优雅而高贵,将杨贵妃的丰腴之美表现的淋漓尽致。右上角以粉彩花卉作装饰点缀,丰富了画面的色彩效果,古诗词的运用增加了作品的文雅之质。
俞暄的瓷画,是其工艺技巧与艺术创造的完美表现,也是她个人情感的一种自然流露。那种画面的呈现,使得观者不由自主地与画面所表达的内容产生共鸣。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,带着娇羞来,携着暗香去,无不体现创作者因心造境,因情拟物的创作理念和审美情趣。画面上,仕女低吟浅笑,草木摇曳含情。人物与情景无不贯穿于俞暄的内心世界,在俞暄艺术精神光芒的照耀下,而达到一种天人合一的艺术境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