纳博科夫的《洛丽塔》用文字把少女的复杂性展现给了全世界,然后这个星球上就有了一支忠实追随“洛丽塔”的队伍;而袁乐辉的《胭脂》系列则是用陶瓷这样独一无二的材质,把少女内心细腻得表达出来,层次分明,然后,你便再也无法忘记她们的眼神,因为,她们是活生生地存在,她们就在我们的周围……
描绘少女的花季之梦
那间画室不算太大,里面飘荡着,弥漫着陶瓷特有的气味,目光所及之处大多被陶瓷作品所占领了。第一次踏进这里,便会想当然地认为,这间画室的主人一定是一位温婉细腻的女子,不然怎么会把那些妙龄的少女诠释得这么栩栩如生,这么让人心动不已呢。
当肆意飞奔的思想被这些“少女”带领下,早已跨越现实的意境,驰骋在自由的空间时,它们的创作者出现了,不是她而是他。这样美丽的误会总是能让很多的观者惊愕不已,一位看似粗犷的男人,怎么会有如此到位的把握,细腻的笔触,他如何把青春期少女的那份若有似无的忧伤,选择不定的彷徨诠释得淋漓尽致呢?
其实,袁乐辉画少女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,因为他是大学老师,多年的教学生涯,让他观察到,“告别中学时代的女孩子刚刚踏进大学的校门时,还带着孩子般的稚气,几年的大学生活,让年轻的她们渐渐有了成人的哀伤。这样的真实流露,或许只是在她们侧脸低眉凝视时,不过那也是转瞬即逝的,如果不仔细观察,她们又会狡猾地假装雀跃起来,掩盖眼底那一瞬间的真实。”
早在06年或是更早些的时候,袁乐辉便尝试着创作了一系列陶瓷的立体作品,如,电视机系列和手机系列。当然,这些作品主要是通过现代的电子产品的泛滥,来表现出这个时代的青年一辈,面对层出不穷的电子产品带来的大量不良讯息的无所适从,从幼稚到成熟的尴尬过度。电视机系列和手机系列的表现手法是直观的,他直接地把那些荧屏上充斥的情色画面通过艺术的手法表现出来,以这样的的手段来思考荧屏前青年一代的迷惑,迷失和满腹惆怅无人诉的忧伤。
通过这类陶瓷创作的尝试,进入到08年以后,袁乐辉慢慢地从周围的学生身上,感受到更加真实的力量,她们是更具体的,更生动的存在,“画她们不是更好吗?”袁乐辉开始了他的人物画,《胭脂》系列就这样诞生了。
“女人”的窃窃私语
袁乐辉的画室里“女人”占据了绝大部分,平面的,立体的,具体的,抽象的,局部的,林林总总大都与“女人”有关。袁乐辉是那种典型的文艺青年,总是用艺术的角度去打量眼中的世界,话语不多,但一谈及作品,说到他的《胭脂》系列,他的目光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和自豪的神色,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有关《胭脂》系列的一切。“‘胭脂’是那些正处于天真与成熟之间的女孩,她们的眼中的世界会是我们以后的世界。”
从袁乐辉的《镜》系列里女人的局部特写,到《少女》系列里一个个姿态各异,眼神忧伤的女人,他试图以此来表现出青春期的女子既明媚又带着隐隐的忧伤,担忧如何面对风云叵测的成人世界,哀伤年华易老倘若青春不再该如何面对,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的少女,总是能让人心生怜惜的。
袁乐辉觉得,女人如同那一朵朵只会在特定时节,拼命绽放的花朵,显现出最艳丽的色彩,最婀娜的姿态。只是青春终将逝去,时间不会因为女人的美丽而停住它亘古不变的脚步。当岁月流逝,曾经绚烂的花朵便会凋零,曾经美丽的脸庞被皱纹爬满,而,陶瓷艺术便能极好地凝固女人最美的瞬间。
与其说是“女人”统治了袁乐辉的画室,不如说是被“洛丽塔式”《胭脂》系列占领了这里。墙上挂着的,倚墙靠放的大多是《胭脂》系列。淡蓝色的头发,明亮的眼眸却含着几许忧郁,炫目的红唇,白皙的皮肤,指甲上凃着艳丽的颜色,鲜艳的花朵,要么几只或是一群蝴蝶飞舞周围,偶尔还会有一两只蟋蟀作为画中女孩的玩伴出现,背景若隐若现,上半身的特写,发丝清晰可见,整个画面采取了些许变形的手法,但无损画面的美感,这就是《胭脂》系列所呈现的。
“《胭脂》系列反映出,当下许多年轻女性心里的矛盾和忧虑,我想以局部的特写,来描绘一个完整的概念,聚焦某一个特征,来反映一种大部分当下年轻人共有的思考。80后,90后会是我的粉丝,通过我的作品,他们看到的是一个真实的世界,一个值得思考的世界,一个值得奋斗的世界。”袁乐辉如是说。
纳博科夫的《洛丽塔》或许是写给全世界的,或许只是写给男人看的,或许有很多种可能。而袁乐辉作品中的女性所展现的一切,并不是展现给女性看的,他通过一个男人视角去解读了女性群体,从她们的生活状态,所思所想,塑造了一群栩栩如生的当代女性。
《胭脂》系列有着“洛丽塔式”调皮可爱,但她们绝不像洛丽塔那般悲催,因为,她们眼神里除了几分忧伤之外,更多的是坚定,走向成人世界勇气。(摘自景德镇广播电视报社 邵文艳/文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