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徐玲的瓷语堂陶瓷艺术馆开设在中国陶瓷城,这里陈列了不少夏徐玲的精美陶瓷艺术作品,当中不少被标注为“非卖品”。
夏徐玲力求每件面向广大陶瓷艺术爱好者的作品首先要自己满意,为此,她创作的每一件作品都倾注了大量的情感,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,有难以割舍的情怀,因而对于一些自己特别喜爱的作品会舍不得出手。
然而,事有例外。“他们(指陶瓷艺术爱好者、收藏者)往往两次、三次地来说服我,我感受到他们的诚意,也能真切感受到他们对我作品的喜爱,于是便割舍了。”夏徐玲说,她始终相信每件瓷艺作品都有它的有缘人。
走进瓷语堂,迎面被一块精美大气的宣传牌所吸引,上面写着瓷语堂与夏徐玲的介绍文字,只有寥寥数语,最主要的当属最后一句:“瓷语堂所展示的作品概述性代表其(指夏徐玲)潜心呕力之作。”尽管夏徐玲在从艺30余年中获得了不少国内外奖项,取得了不少荣誉,但她并不将此写上,她更愿向陶瓷艺术爱好者和收藏家展示的是她对陶瓷艺术的态度。这种态度作为行为准则,她从艺至今一直在坚守着。
1978年,夏徐玲进入艺术瓷厂,拜入现中国陶瓷艺术大师涂序生门下。自第一次看师傅在瓷器上画粉彩仕女图,她便爱上了粉彩,爱上了仕女图。
艺术瓷厂的氛围令夏徐玲至今难忘。在白天的时候,夏徐玲除了在师傅的指导下苦练基本功外,就是站在一旁看师傅或赵惠民、王隆夫等老一辈艺术家作画,有时站了一个多小时也浑然不觉。晚上,夏徐玲也不停歇,她和许多同龄的厂职工一起自费上夜校,学习素描、书法。
若说悟性是父母赐予的第一道福祉的话,好学、勤奋则给了夏徐玲的第二道福报。在打下扎实基本功的同时,夏徐玲犹如嗷嗷待哺的婴儿一般从师傅和老前辈处汲取艺术精华,她的第一幅粉彩仕女画随之诞生。
或许因为喜爱粉彩仕女的缘故,夏徐玲迷上了《红楼梦》,逮着休息时间,她就会捧着一本《红楼梦》细细阅读。一次,她听说晚上会播放越剧《红楼梦》,她异常欣喜地守着时间等待。
看完越剧《红楼梦》后已是深夜,但夏徐玲却有着强烈的创作欲望,于是,借着微弱的灯光,她以红楼梦的人物为题材完成了自己的第一幅仕女图作品。
虽然这幅作品并不能尽如人意,但却让夏徐玲对粉彩仕女图更为喜爱。
1980年,团市委、陶瓷馆等单位组织全市艺徒进行一次艺术展览比赛,由老艺人担当评委。夏徐玲的100件花瓶“西厢记”荣获该项比赛第一名。老艺人的肯定让夏徐玲欣喜,觉得自己之前的努力并没有白费,从而坚定了学下去的信心。
夏徐玲逐渐在传统粉彩绘画技法上有了新的理解和创新,画风日臻成熟。尤其是创新,这对他人来说很难跨出的一步,于她而言却仿若是水到渠成。
然而,熟悉夏徐玲的人却认为,厚积薄发要比水到渠成用得更为准确。对夏徐玲来说,她偏爱传统粉彩,因而她的作品中至今仍留着传统粉彩的影子;同样,她喜爱中国画,因而她的作品中也有中国画的元素;结合与不同年代人的交流和观察,她结合传统粉彩、中国画元素及现代人的审美情趣,逐渐形成了自己独有的风格。
她笔下的粉彩仕女、山水、花鸟色彩与之前人们俗称的“厂货”相比要更为雅致,更具时代气息,雅俗共赏。
虽也精通粉彩山水、花鸟绘画,但夏徐玲最钟爱的还是粉彩仕女,她很庆幸的是,自己并没有陷入画人物的怪圈,即画面中的人物间的模样极其相似。夏徐玲笔下的美女,不仅神态各一,就连相貌也是迥异。
夏徐玲始终认为,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特色,画人物就是要从灵魂深处去刻画,从骨子里去了解,去挖掘。正因此,她曾许多次地反复阅读《长恨歌》,通读《红楼梦》《水浒传》等名著。
夏徐玲笔下的林妹妹斜视着前方,傲气被写在脸上。相比其他人提及林妹妹便想到柔弱、多愁善感不同,夏徐玲最先想到的是才气和傲气,她认为,《红楼梦》中的林妹妹家道落魄,虽有外祖母的关爱,仍不免觉得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,因而饱含才情、傲气的她会十分敏感,为更好地保护自己,她待人接物比较冷淡,常以一副不屑的表情示人,当中隐藏着她内心深处的自卑,更展现出她的一股骨子里的傲气。
对于自己的作品,夏徐玲有着一股近乎吝啬的心态。交谈中,她会为当初在艺术瓷厂画的许多精品艺术没有留下感到遗憾,她会提到曾经有人出高价求购自己的瓷器,她最终还是没割舍。
若是你知道夏徐玲对艺术的态度,便会打心底对这种“吝啬”表示理解。她不止一次在交谈中说,她会力求自己的每件作品都能达到自己满意。这恰恰与“瓷语堂所展示的作品概述性代表其潜心呕力之作”遥相呼应。
夏徐玲的再三强调已鲜明表明了她对艺术的态度:倾注。倾注的不仅是她的时间、她的精力,还有她的情感。每一件作品都是她倾注大量感情的结晶,舍不得自在情理之中。
然而,这种舍不得也并非绝对。时而,有人数次前往瓷语堂,求购同一件作品,夏徐玲见对方真心喜爱,便忍痛割爱。
“我们艺术家不能一心想着钱,应更看重艺术交流。”夏徐玲说,她始终相信,她的每件作品都有自己的有缘人,缘分到了,她也只能忍痛割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