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0后锔瓷匠人:修补缺憾之美


“世间好物不坚牢,彩云易散琉璃碎”瓷器也是如此,磕磕碰碰,出现破损,常让爱瓷之人痛心不已。锔瓷,是一门古老的民间手艺,简而言之,就是将已经破损的瓷器修复起来,早在《清明上河图》里就有街边“锔瓷”的场景描绘。经过锔瓷后,曾经的“伤口”展现出了新的美感。




徐文华的锔瓷手艺是从他爷爷的爷爷那辈传承下来的。15岁那年,性格安静的徐文华跟随家中长辈开始学习锔瓷。他十年如一日,在工作台前一坐就是一天,锔瓷手艺在景德镇也渐渐有了名气,常有北京、重庆、深圳等地的客户通过快递把破损的瓷器寄给他修复,经他修复的瓷器有上千件。作为一名传统手工艺领域的90后“新匠人”,锔瓷的工艺、审美在他手上又有所创新发展。有裂纹的瓷器,一般采取锔钉的方式,徐文华要先用笔在瓷器上标出锔钉的位置。定好位之后,再进行打孔。俗话说“没有金刚钻,别揽瓷器活”指得就是锔瓷过程中用金刚钻给瓷器打孔。如今,锔瓷大多采用机械钻。


徐文华锔的是暗钉,陶瓷内壁不能打穿,这非常考验锔瓷人的手艺。钻头嗡嗡作响,徐文华把指腹紧紧按在内壁,通过震动来感受钻头的位置,不能有一丝差池。这是要锔在瓷器上的银钉,根据破损部位的不同进行定制,都由徐文华手工制作。一枚小小的银钉,要经过融银、压片、设计、修剪、打磨等数道工序。锔钉的孔是斜着打的,银钉卡入孔中后,再用小锤仔细敲打压实,就会像订书钉一样,紧紧地“抓”住瓷器。徐文华介绍,锔瓷的审美也在不断变化,如今简约的风格比较受欢迎。“我锔瓷都是以够用为主,两个钉能锔好的,就不用三个钉。密密麻麻锔一排钉子,可能会引发密集恐惧症。”徐文华开玩笑说道。这个杯子的杯壁已经缺失了一块,需要采取镶嵌的方式进行修复。


徐文华专门设计制作了一个镂空窗格的银饰。银饰是专门为这个杯子制作的,可以严丝合缝地镶嵌进去。但是徐文华觉得还不够牢固,又沿着卡口处打了四个孔,用钢针一点点将银饰牢牢定位。锔瓷发展到现在,不仅具有修复瓷器的功能。有些客户会将完整的瓷器交给徐文华,让他设计不同花样的锔钉对瓷器进行装饰。这是徐文华设计制作的祥云纹饰的锔钉,从构思、打样到制作,需要花费三天左右的时间。镶入锔钉后,整个杯子的风格又不一样了。徐文华锔瓷前,都会询问客户是否有自己的想法和要求,如果没有,徐文华就会自己构思、设计,力求呈现出好的作品。一方小小的工作台,就是徐文华的舞台,这些工具都是锔瓷过程中要用到的,有一些是他自制的。这是已经锔好的茶壶。徐文华介绍,锔完后,再将瓷器放在米汤里泡一泡,裂口会粘合得更加紧密。




徐文华也会淘一些古瓷片,根据它们的形状进行设计,制作成首饰,颇受欢迎。徐文华打从心眼里喜欢这门手艺,不断钻研创新不同的锔瓷方式。明年,他的工作室将搬到景德镇陶溪川文创街区,街区内云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艺术家。能让越来越多人了解锔瓷,是让徐文华最高兴的事儿。